新春伊始，商业银行二级资本债和永续债（以下简称“二永债”）发行市场迎来“倒春寒”。记者从中国货币网获悉，截至2月27日，今年商业银行尚未在全国银行间债券市场发行二级资本债。同时，仅桂林银行、邮储银行各成功发行1笔无固定期限资本债（即永续债），合计发行规模330亿元，同比去年1900亿元的发行规模骤降超8成。
专家表示，近期银行“二永债”发行规模下降，既与春节等季节性因素有关，也与不同主体发行意愿变化有关。另外，今年初同业拆借利率有所走高，影响发债成本。年内我国政策利率和市场利率仍有一定下行空间，部分银行或主动推迟“二永债”发行，以降低票面利率以及融资成本。
“二永债”发行积极性大幅下降
2月21日晚间，邮储银行发布公告称，于2月19日簿记建档的无固定期限资本债券（第一期）已于2025年2月21日完成发行。本次债券的发行规模为300亿元，前5年票面利率为1.99%。邮储银行称，本期债券的发行根据2021年年度股东大会的审议批准，额度不超过900亿元（含900亿元）或等值外币，募集资金将用于补充公司的其他一级资本。本次300亿元永续债发行后，将在第5年及之后的每个付息日附有发行人有条件赎回权。
事实上，今年以来，商业银行永续债发行市场异常“冷清”，除邮储银行外，仅桂林银行在今年1月中旬成功发行一单永续债，实际发行规模为30亿元。二级资本债发行更是“颗粒无收”。
永续债、二级资本债均是商业银行的资本补充工具。与今年开年数据相比，去年“二永债”发行数量明显较多。
数据显示，截至2024年2月中旬，已有包括中国银行、建设银行、恒丰银行、农业银行等在内的银行累计发行7笔二级资本债，实际发行规模合计达1900亿元。其中，仅三家大行便累计实际发行规模1800亿元，占比达到95%。
中信证券首席经济学家明明表示，年初银行“二永债”发行积极性大幅下降的原因主要包括：一是近期市场利率震荡，银行为了控制发行成本，可能主动推迟“二永债”发行，以降低票面利率和融资成本；二是部分银行资本金充裕，尤其是国有大行等待财政部通过特别国债补充核心一级资本，降低了通过“二永债”补充资本的需求；三是近期“二永债”长短期品种收益率倒挂，投资机构倾向于“买短抛长”，影响了银行的发行积极性。
“截至2024年末，商业银行资本充足率为15.74%，同比提升0.68个百分点，处于历史高位。”中国银行研究院研究员杜阳表示，商业银行资本充足情况良好，资本补充需求较低。资本新规的落地实施对商业银行风险加权资产计量规则带来较大调整，更加符合当前中国银行业发展实际，也带来了银行资本的一次性节约。另外，政策支持重构商业银行资本补充路径。对大型银行来说，财政部近期明确将通过发行特别国债的方式补充大型商业银行核心一级资本，对发行“二永债”进行资本补充形成替代效应；对中小银行来说，地方政府专项债补充中小银行资本的模式已进入成熟应用阶段，为缓解中小银行资本压力提供了关键支撑。
银行资本补充仍存压力
据了解，在资本补充的具体渠道上，商业银行主要依靠内源性与外源性两大途径。内源性补充主要依赖于将经营利润转化为资本的方式，外源性渠道则更为多样，涵盖首次公开募股（IPO）、配股、定向增发、可转债发行，以及采用间接入股模式的专项债来增强核心一级资本。
此外，还有永续债、优先股、转股协议存款模式的专项债用于补充其他一级资本，以及通过发行二级资本债来充实二级资本。
在受访专家看来，由于盈利能力的局限，银行通过内部途径补充资本的规模受到显著制约。近年来，商业银行面临净息差缩小、资产利润率下滑的挑战，风险加权资产的增速与净利润增速之间的差距不断拉大，导致利润转化为资本的空间日益缩减。在此背景下，银行开始加速发行二级资本债和永续债作为外部资本补充的重要手段。数据显示，2022年至2024年，“二永债”的发行总额分别为1.26万亿元、1.26万亿元、1.70万亿元。
2025年，不同类型的商业银行资本补充压力各异。明明表示，由于当前国有大行资本充足率与一级资本充足率均处于较高水平，预计财政部注资后国有大行发行“二永债”等资本工具的动力有所下降。对于股份行与城商行而言，其资本充足率相较于国有大行相对较低，利率下行背景下有一定增发“二永债”的需求，主体或以股份行与头部城商行为主。农商行净融资规模较低，2025年或略有增长。整体而言，预计2025年“二永债”发行规模在1.5万亿元至1.6万亿元。
值得一提的是，2025年银行“二永债”有较大规模到期。数据显示，2025年“二永债”到期规模预计1.2万亿元，其中股份行、城商行和农商行到期的“二永债”规模分别约为3970亿元、1708亿元和323亿元。
“2025年银行‘二永债’大规模到期，会对其发行产生一定影响。”杜阳称，一方面，银行需要发行一定规模的“二永债”来对冲到期规模，维持资本充足水平，有一定续发需求；另一方面，由于部分银行资本充足情况改善、融资渠道多元化等因素，发行规模可能不会因到期规模大而出现大幅增长，整体发行规模会受到多种因素综合影响。
华福证券研报称，由于资产规模较小（小于2000亿元）的银行近三年拿到的批文总额在减少，后续中小银行的“二永债”发行量可能会有所受限。
